第七章 阴用阳朝(第1/6 页)
从钟绍京处离开后,薛至柔一直默默不语。唐之婉以为她查案遇到了瓶颈,连连开解:“一两日的光景,没有头绪也是正常的。薛将军虽被囚禁,好歹人在三品院,应当不至于太遭罪……”
“父亲年轻时曾与母亲一道卷入悬案,两人也都被冤入狱过。父亲的定性我不担心,只是若贼人的目的当真是安东都护府,母亲与兄长们不知能否应对得宜。我薛家一门荣辱算不得什么,但若兵祸连结,苦的便是百姓了。那孙道玄虽然惹人生厌,大半却与此事无关。我方才翻查了神都苑的全部记档,昨日是他第一次到神都苑来,试问一个完全不熟悉此地形貌之人,是如何在初来乍到之际,神不知鬼不觉完成这样一个大案子的?那日他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神都苑,但比他稍早一些离开神都苑的人亦很多。说句僭越的话,临淄王与太平公主亦在其列。左不能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出身低微之人,就认定是他杀人作乱罢?”
“那我们要不要去大理寺,把这些告诉那起子糊涂判官?”
“是要去大理寺,只不过……”薛至柔欲言又止,眼底愁闷愈浓,她天生爱笑,嘴角总是微微翘着,此时却耷了下来,显得人很紧绷,“眼下还是救父亲要紧。”
说话间,两人已乘车入了承福门,薛至柔下了马车,欲见剑斫锋,被大理寺官员以外出办案未归为由拒绝。薛至柔也不知道剑斫锋究竟是真不在还是托辞,除了等在大门外别无他法。
从午后一直等到放衙时分,仍未见到剑斫锋的身影。就在唐之婉几乎要靠着白墙睡去之际,剑斫锋终于披星戴月走出了大理寺,甫一现身便被薛至柔拦住了去路。
剑斫锋才验过那女官的尸身,见大黑天里蹿出个丫头,着实吓了一大跳,待他回过神,发觉来人是薛至柔,忙放下那只抚在胸胁上的手,恢复了那般不可一世的模样:“瑶池奉啊,怎的没去给人算卦驱鬼,倒是大晚上跑到我们大理寺装神弄鬼了?”
薛至柔心道哪里是大晚上才来,等你这厮大半日了,嘴上却生生咽了下去,但关心则乱,她难以控制声调拔高:“听闻圣人还是钦点剑寺正调查北冥鱼疑案,故特意前来相问:既然大理寺已认定孙道玄为凶嫌,此事便与我父亲没有关系了罢?我父亲身为封疆大吏,军务繁重,若已洗清嫌疑,合该放人,若是耽误了辽东战局,试问谁付得起责任?”
“我说瑶池奉,下令羁押你父亲之人,可不是我剑斫峰。三品大员被羁押,该不该放什么时候放,可不是我说了算的,你寻我又有何用?一切自有圣人裁决。”
“你说了当然不算,可上奏承向圣人说明情由,总是你分内之事罢?圣人政务繁忙,若是一直想不起此事,难道我父亲便这样一直关着?若是等到前线战事吃紧,才发现我父亲还被你们关着,到时候就该换做你剑斫峰被关起来了!”htTΡδ://WwW.ЪǐQiKǔ.йēT